我心乱得很,不愿同他们拉扯,径直下车,自己骑马先行。
等他们到佛寺时,我已同陆母说了好一会的话。
只消在我们几人之间多看两眼,陆母便已明白了一二,方才还满是笑意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“宜儿啊,你是个没心计的,不像有些人,满眼都写着算计,像只乌眼鸡似的见不得别人好。”
说完这话,陆母仿若才看见沈清舟,惊讶地打量起来:“这不是沈小姐吗?是不是我家姜宜心善,才买你做了丫鬟让你有条活路啊。既如此,你不妨就留在这侍候我吧,正好让我这个老婆子看看,才女伺候人的工夫如何。”
陆景和想阻拦,却被陆母狠狠瞪了一眼:“闭嘴!没你的事。”
当晚,天突然开始飘雪。
竹哨声再次传来。
我循声去了后山,果真瞧见了林迟,从前的镖头。
他从前就话少,如今话更少了,只伸手递给我一包假死药:“若想离开,找我。”
他的身影几息间便已消失不见。
我沉默着往回走,却听见了不远处男女交谈的声音。
6
沈清舟一身薄纱,弱柳扶风的身子靠在陆景和怀里,嘤嘤地抽泣着。
“我只想陪在你身边……只想这样……你救救我,景和……”
陆景和长叹一口气,终究是揽住了她的肩膀。
我苦笑一声,随手扔掉那包假死药,转身坚决地离去。
是日,去给陆母请安时,她面色很不好,揉着脑袋疑惑道:“明明昨晚睡得很好,怎的一早起来头痛的这么厉害……”
我心下一动,看向一旁的沈清舟,她少见地撇开了眼神。
出了厢房,看着满地白雪,她又来了精神,脉脉含情地望向陆景和:“今朝既已同淋雪,便是此生共白头。”
陆景和尴尬地轻咳一声,并未回应。
我冷笑,扬手便直接甩了她一巴掌。
我力道大,生生将她扇倒在地,嘴角都溢出血来。
沈清舟面目狰狞,却还是咬着牙没吭声,只求助地看向陆景和。
“看他也没用。沈小姐是名门闺秀,自然比我更知道妾即婢的道理,哪怕那天我赏你脸让你进了府,你也只有服侍我,认我为主子的份!”